:“这本的时间跨度有些长,从昭武初年到昭武十五年……”一众官员刚刚放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,除了几位部院首长,他们大多是这个时段的进士,心中不禁一片冰凉,暗叫道:‘难道真要鱼死网破了?’
看到朝中一片愁云惨淡,昭武帝心中十分快意,但面上仍冰冷道:“你们当中的很多人也许不以为然,以为法不责众,大秦离了你们就玩不转,所以仍然心存侥幸,是不是?”
这位向来以隐忍面目示人的帝王,终于借着秦雷苦心营造出来的优势,发散出了阵阵威仪——他的诛心之言仿若一道道利箭,刺得官员们大汗淋漓的低下头去、伏跪在地。
嘲弄似的笑一声,昭武帝起身道:“你们的算盘没打错,朕的大秦现在离不开你们,”还未待官员们回过神来,他又话锋一转,冰冷道:“但是将来就说不定了!”
一挥手,老太监卓言便捧上一个铁盒,昭武帝将那半本账册扔进铁盒之中,当着众臣的面将铁盒上锁,再用黄sè的封条封住,最后用朱笔一划,算是完成了封印仪式。
百官面面相觑,不知道昭武帝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,直到那朱笔一勾,才听他沉声说道:“朕对上苍天父、列祖列宗起誓:今rì儿臣元傥将账册封存三年。只要我大秦官员能够洗心革面、改过自新、奉公守法、恪尽职守。三年后,此盒将原封不动投入熔炉、化为乌有,尔等皆为无罪之身。若是仍不思悔改,三年后咱们一一清算。”
说完厉声问道:“听清楚了没有?”声音在大殿中盘旋回荡,更显得高亢嘹亮。被他这番连揉带撮、百官早就没了起先的斗志——人最怕没有希望,一旦有了希望,甚至可以轻易放弃原先坚持的一切,也要将其抓住。只见百官屁股撅得高高的,情真意切道:“谢陛下宽宏,我等必将洗心革面、改过自新、奉公守法、恪尽职守……”竟是将昭武帝的十六字真言当场背诵一遍。
“退朝。”百官山呼万岁之后,心满意足的昭武帝便翩然而去。
见皇帝走了,李浑狠狠吐口恶气,粗声道:“咱们也走!”便带着一干憋屈的手下离了大殿。直到骑上马,一直没捞着说话机会的李二合终于发言道:“我怎么觉着咱们被耍了呢?”
李清也一脸赞同道:“我发现咱们家的优势还是在军力上。”这话说得婉转,言外之意,论斗心眼子、磨嘴皮子,咱们仨绑在一起,也玩不过皇帝、秦雷、文彦博中的一个。
听两个子弟如此评价,李浑气的直哼哼,吓得两人赶紧与其保持距离,还满怀忐忑的致歉道:“我们就是一说,若是不中听,您就当我们是放屁,可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哪知李浑一反常态的颓然道:“咱们李家人对yīn谋诡计的把握上,就是差点事儿……特别是yīn先生不在场的时候。”说着两个黑眼珠子使劲往下瞅道:“后悔啊,若是听yīn先生的,沉住气,等他们演完戏再上,怎会落到现在这般两手空空的地步呢?”上次京山营的事情,再加上机关阵被破,让yīn先生的威望大跌,连带着对他的分析谋划也开始质疑起来。
实际上京山营那次也好、机关阵被破也好,皆是因为一人——鬼谷先生乐布衣尔,而yīn先生只是与乐布衣齐名的神机先生之徒,输给他也算正常。但这事儿可没地儿说理去,虽鬼气森森但水平其实很高的yīn先生,只好硬吞下这两个又臭又硬的苦果,一阵阵反胃的同时,心里八成还在嘀咕:‘到底是谁这么讨厌呢?’
见老爷子没有照例打人,李清和李二合庆幸之余,也不忘连声安慰道:“yīn先生不是说了吗,绝对的力量面前,什么yīn谋诡计都没有作用。咱们好生练兵,等来年开春把那禁军元帅夺下来,就算他们放个屁都有yīn谋,又能顶什么用呢?”话说这叔侄俩是彻底跟‘屁’较上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