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下令:“都给我搬!阴氏欠你们多少工钱,你们便搬多少!”
此话一出,原本还满是愤怒的工人一窝蜂地涌入其中,将目所能及的东西全都搬走。
不过半炷香,好好的一座宅院被破坏得一干二净。
当初搜刮民脂,克扣工钱的管事如何会想到今日这般情形?
他瘫坐在地,看着满目疮痍的宅院,指着八方财他们控诉道:“强盗!你们这是强盗啊!”
说着一边捶胸一边哭骂:“还有没有王法了啊!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这般强盗之事啊!”
这个时候他不被打一顿都算众人克制,还有谁会在乎他说的这些话?
等清扫一空,工人们脸含笑意满载而归。
徒留管事坐在地上哭天喊地。
等阴辛赶到,看着被损坏了大半的别业气得直发抖。
阴辛之子阴昌怒道:“父亲,这镇国公主实在嚣张,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,就带人将此地搬空了!”
恰巧此时,一阵风吹过,将摇摇欲坠的屋门吹倒在地,更显凄凉。
管事则从地上爬起来告状:“家主,你是不晓得,这镇国公主的手下跟群山匪一样,二话不说就闯进来抢东西,老奴是如何拦也拦不住啊!”
即便他不说,阴辛看着眼前景象也能想象出当初场景。
“镇国公主!”他气红了脸,一字一句道,“老夫要给圣人递折子!!!”
只可惜他状告镇国公主的折子还没写完,朝堂上已有人上奏弹劾阴氏家主阴辛僭越建筑、惑世欺民、包庇下属等罪名。
圣人听后,当即下令彻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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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臧,“神仙府”。
柳姒看着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,宛若稚童的少年,迟疑道:“你是说,他是突厥派来的细作?”
站在她身后的精壮男人恭敬答道:“回公主,正是。”
柳姒摸摸下巴:“看着倒像是我们大齐人。”
精壮男人:“小人问过此人,他确实有汉人血脉。”
“哦?”柳姒眼中生出几分兴味,“既是汉人,为何帮突厥做事?”
听出她语中轻蔑,地上的少年没忍住反驳:“你才帮突厥做事呢!我是帮我家主人做事!”
“你家主人?是谁?”
少年不屑:“我为何要告诉你!”
“不告诉我?”柳姒吩咐一旁的公主府校尉,“马校尉,将他杀了。”
得令,马校尉便要拔剑将人处置了。
本以为这少年年岁尚小,会被唬住,谁知他胆子倒大,两眼一闭头一撇:“杀就杀,谁怕你!”
“等等。”柳姒开口,止住马校尉的动作。
而后蹲在少年面前:“倒是有几分胆气嘛,你可有名字?”
少年依旧是那桀骜的模样:“我为何要告诉你!”
柳姒戏谑:“只怕是没有,所以不敢说与别人。”
不知这是激将,少年瞪圆了眼:“你才没有名字呢!只是我名字太好听,你不配知道!”
柳姒摇摇头,看起来不信他的话:“你不说与我听,我又怎知你名字是否好听?”
闻言,少年沉思。
似乎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半晌他扬扬下巴:“既然你这么想知道,那我便告诉你吧。”
少年清咳两声:“你听好了,我叫归云子。”
“归云子?可有出处?”
这话显然问到了归云子的短处上,他挤眉弄眼想了会儿,才磕磕绊绊道:“好像是‘归路云外去,青湖想......见行’?”
“不对不对。”说着又摇摇头,神情苦恼,“汉妃念的诗太长了,我记不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