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母的气恼导致整理的对联原稿,和刚刚誊抄的一页纸都在游泳。 王瑾仪见祖母因自己的冲动而在暴走的边缘,赶忙先施礼后认错。 老祖母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,王瑾仪觉出来了,自己这个现代灵魂还是活的太过轻松,没有约束感,不太能理解皇权社会的“莫非王臣”的压迫感。 是呀!整个家族哇!那是多少条人命呀!自己真的不能以前一世的思维乱来。 在祖母威严凝视下,王瑾仪恭敬下跪,“祖母,瑾儿急功近利考虑不周了!我在此立誓:从此以后我凡做事,必以家族利益为首位!” “瑾儿,非是祖母苛刻,镇守边关的将军手里动辄握着十数万兵力,有一点点风吹草动,都会危及整个王朝安危! 以你的聪明是能明白的,帝王忌惮是合理的,就算是你手下用的管事还要考验一下,而且日常也会多部门制约,适量放权,这是一个道理! 你要记住:万事一理,只是人心不同!也恰恰是人心……” 祖母怒气刚刚消了,就看到铜盆里飘着几页黑乎乎的宣纸。 依依端着盆不敢动,也不能打断主子,就看着宣纸字迹慢慢飘出成墨,而后染的满盆皆黑。 “瑾儿,快,快起来,看看这……” 朱玉伸手把宣纸捞了起来,宣纸滴着黑水,糊成一片。 王瑾仪起身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。 “祖母怎么了?这-是-什么?” 朱玉手里的黑宣纸,成了黑泥,软趴趴地一段一段的又重新掉回了水盆里…… “朱玉,这是什么?” “小姐这是老夫人写的东西!” “瑾儿,祖母闲来无事,看你征联本想帮你誊抄整齐,没想到,这可怎么办!” 看祖母蕴怒转惋惜,王瑾仪有些庆幸不是什么大事, “祖母别担心,这是文白整理过的,他手里会有底档,下个月让他抄录一起送来就可以了!” 王瑾仪此时并不知道,她与陈智远的第一次可能相认,就这样随着一盆黑水而沉寂了。 祖孙俩长谈一夜,第二天早起,王瑾仪脑袋里都是祖母说的: 世家子并非天生观察仔细,而是他们必须比常人看的更远,考虑更多,这也是帝王更喜欢这些世家子的地方。 他们有时中规中矩,有时考虑全面,虽难驾驭但握紧兵权,就都好掌握。 祖母再三强调,千万不能和军队走的太近,否则引来不必要的皇上猜忌会有大祸! 一早上满脑子的消化理解,搞的人迷迷瞪瞪,铜镜里的女孩风姿出众,微眯双眼,更显得慵懒金贵,一双凤目似笑不笑,声音带着稚嫩的清纯,直抵人心。 “朱玉把王滦河的小本子拿来,给我读一下。” “小姐,我,我恐怕读不好,我……” “依依你识字吗?” “小姐,我只认识几个字。” “好吧,风姐,你们谁在?能给我读一下吗?” “小姐,我恐怕也不行,我听你讲的那些都头疼,恐怕也读不好。” “我来吧!” 墙角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,把王瑾仪吓得眼睛一下就睁开了。 这,这人,这不是玉青真人吗?这是自己听错了? 不待想明白,也没听到脚步声,一只手已经从桌上把王滦河的小本子拿走了。 她就那样站在王瑾仪身边,翻开第一页开始读: “截止乾元二十五年九月初九重阳,内外作坊按管理,人,财,其它四项,如下……” 刚开始王瑾仪的注意力还在玉清真人的奇怪行为上,慢慢听着就听进去了。 王滦河不仅总结了工作还提了建议。 不知什么时候风姐也坐到小姐身边开始认真地听,王瑾仪在朱玉的提示下,看了一眼,风姐低低的嘟囔,“也不怎么样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