辘轳滚子是石头做的。
嘿嘿,我冷笑道:你小名不就是叫石头吗?泰山不是堆的,火车不是推的!能尿多高玩玩看呗。我还是继承了老师傅的语气,比一比叫做玩玩!
矿区的孩子都野,谁没练过三手两手的。斗强好勇,扬威立万,是青少年多年的风气。贱不贱,拳头上判。倒背着两手尿尿,谁服谁啊。
我们两人摽着膀子,单打独奏。一前一后从单位出来,到了离赫赫有名的大黄山煤矿很近的地方。铁路西,唵,就是铁路西,这里临近塌陷区,场阔地平,苇高人稀,除了水边的芦狄蒲草,很少有人影。是好汉决斗的好地方。
太阳西下,秋风瑟瑟,两人没有多余的话,他甩掉了上衣,我紧了紧腰带,他稍微一摆骑马式,我一拉弓箭步,还没有交手。都知道了彼此的分量。他胜在下盘平稳,摔跤和近身擒拿占了上风;我步伐飘逸,灵活多变在散打搏斗上没落下风。
经过这次比试,两人都有了不敢小瞧,彼此敬重的心了。
在以后的工作中,张立新发现我钳工基础没有他好,可我头脑灵活,文化水平不错。划线下料,水、气、油、压系统的理解远非常人,假以时日,必定成才。两人作对的人,反而敬慕爱戴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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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天从家来回工作单位路上,要用一个多小时,两个人路上并肩骑着车什么都说。那天东北风加小雨,天又要黑了,路上我很后悔,不该回家,他给我打气了。
晓宇,你说什么最好吃?
又累又冷,本来我是不想回家的,硬是他调弄的我没了主心骨。很后悔,我没好气的说:猴头燕窝!
不对,不对!我说的是咱彭州产的。
老牛大喘气,提问的莫名奇妙。我心里想,就不想回答。
不见我回音,他笑丝笑丝的,慢条斯理的对我说:是咱这河沟里的鳝鱼!没吃过吧?什么?没吃过?不好吃?
他有点大惊小怪:我告诉你吃法吧,保证你淌口水。
他故意卖关子的歪头看着我,见引起了我的兴趣,慢悠悠的说了起来:杀鳝鱼不能用刀,要先摔,摔死的鳝鱼全身柠成劲疙瘩,鱼肉筋棒棒的特别好吃。摔死后再开膛,然后用抹布将它包上,放在桌案上用刀背死劲的拍。一拍,它的肉由内向外翻卷。
再将鳝鱼的背用刀横划若干刀,好进盐味。然后切成两指长的段,再用油热炸辣椒、葱姜蒜大茴、花椒丁香,鳝鱼快熟时再放点酱油、糖、味精。这里关键是要放丁香,做成后,鳝鱼段全翻转成马鞍桥状。味道好极了!
说着他忍不住咽下口水。
当时是七六年,他没敢说菜名,后来我才知道菜名叫红烧马鞍桥。但他说的这个菜的确好吃,至今仍是我厨房的保留节目。
见我迎风骑车,累的直皱眉头,身子左晃右晃的,老二的外罩被自行车座,快该磨掉层皮。
我给你拉个呱吧。
张立新见我对吃兴趣不高,换个话茬子说。
我们那里称讲故事为拉呱,故事长了就称为啦大呱。
臧立杰很会讲故事。后来我想,他的故事好听,是故事里总带点色素。
老年后,我也常想,凭张立新肚子里的东西,如果他认真写写,准能称为作家。
见到我转脸看着他,很有兴趣的样子。张立新不顾顶风呛嗓子,他讲道:
朗普奇是单位的名人,不仅出身不凡,而且长相俊朗(这人,我也认识),早早抱得美人归。婚后夫唱妇和,甚为相得,两口子琴瑟和鸣,感情极好,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。这一天,撒俊朗出外办事,一连三天孤灯独眠,对妻子甚为想念。
事情办妥,辞谢了主办方热情的招待,急如星火的往家赶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