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才打听出来的。 当时,就像一阵清风卷鸡毛,小凤突然就没了影踪。 胡三和黄石中没交情。 胡三的山寨距离黄石中住的地方远。 俩人没来往,也没有交情。不过,双方的名头还是大家都知道的。 胡三知道的是:黄石中是功夫了得的,赌博丧家贫雇农。 黄石中知道的是:胡三睚眦必报,杀人不眨眼,一手好枪法!是百把里地范围的大魔王,人称恨乎!只有他往别人头上尿尿,没有人敢往他头上滴水的家伙。 李二狗得信赶来时,小凤不见已五六天了。 这五六天,黄石中家反了狱似得,村上上的平时走得近老少爷们的都来过。一是劝告黄石中不要急,人既然不见了,急瞎眼也没用。二是帮黄石中分析凤儿的去向,一致的意见是可能叫马子给抢走了。不少人推测是恨乎胡三给抢走的,那可是远近出名,连官家也轻易不敢惹的巨匪,绺子是方圆百十里的大拇哥。 劝黄石中找小凤的亲人说说,狼嘴里逃不出活孩子,恨乎爪下救不出活羊。虽说是朋友妻,也不能拿命去顶。 乡亲们走来了后,黄石中圪蹴在门口的青石条上闷头吸烟,外人不在时就倒背着手缩着肩,在门前的空地上打踅。 一连五六天,他又将沟啦洞啦找个遍,附近的庄啦村啦都溜了个遍。有交情的土匪,他都放下身价,腆着脸去打听信息。 黄石中本来就瘦削的脸,颧骨耸了起来,深陷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。他身上像长了瘆人毛似的,小牛儿见他就躲多远。 二兰子出事那天只说了句:让你别留她,你偏得留!自己一腚鸡屎没擦净,怎么想起给人家抹桌子去。 黄石中两只眼盯了她足有一袋烟的功夫,直到二兰子脊梁骨麻渗渗的。黄石中才恨恨的走出门,出门时他还狠狠的瞪了二兰子一眼。 为朋友两肋插刀,就是指的黄石中这样一根筷子捅到底,张嘴能看到腚眼子的人, 二兰子从那时起,就知这事不能善了啦。凭黄石中的义气劲,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,何况还是一个头磕在地的把兄弟。用她二兰子换回凤儿都有可能,宁愿人负我,绝不能让我负人,说得就是这样的犟种。 李二狗进门时,太阳刚没进西山尖,黄石中住的的场屋里,黑咕隆咚的连灯都没点,死绝了人似的。 他略一站定,就听二兰子招呼:他三大爷来了! 二兰子声音嘶嘶啦啦,像几天没浇水的菜园地里,风刮蔫头耷脑的辣椒棵。 李二狗没出声,转过身面对床角一闪一闪的烟袋窝子,沉沉的站在那里的黄石中。 二兰子边手颤颤的划洋火点灯,一边怯怯的又招呼:他二大爷快床上坐。 坐?人都没有了,我能坐得住! 李二狗吼了一声。平时的嘴甜话香的把兄弟,说翻脸不如乡亲社邻。 哎哟,他三大爷,人不见了,咱拼命去找呗,急也没用。 二兰子还是柔声劝道。 火炭不落谁脚面谁不觉的疼,你不见了,老三能平心静气? 李二狗大喊着说。 酒肉朋友的感情只在吃喝玩乐上,作为同林鸟的夫妻,大难到来都要各自飞,何况李二狗这样重色忘义的人! 要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