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爷摁着不让府上出痢疾还有自己可能被传染的事儿上报御前,难道就许太医一个人冒风险吗?
一旦事情走漏风声,万岁爷会怎么想?
是觉得四爷孝顺不愿让万岁爷担心牵挂还是会觉得四爷包藏祸心?
一旦因事情闹大,四爷这么多年辛苦积累,只怕要毁于一旦了。
万岁爷对太子对大爷都不手软,难不成还能指望他对四爷手软吗?
所以四爷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?
还能为什么,无非是为了侧福晋。
贝勒府出了疫病,这样的大事儿万岁爷自然是要追根问责的,到时候茯苓是怎么被传染的痢疾,来龙去脉根本就瞒不住,侧福晋无论如何都逃不了“御下无方”的罪名。
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罪名,最严重的是危及贝勒爷、阿哥跟格格这些皇家血脉。
一旦天威降临,侧福晋被降位成格格都得谢天谢地,不过苏培盛琢磨着,到时候侧福晋压根儿就别想留在贝勒府,十有八九会被送进某处皇庄,然后这辈子甭想再见天日。
伺候了四爷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次见着四爷这般威逼利诱。
也就是侧福晋了。
苏培盛叹息着摇摇头,待进了大门,就瞧着古德禄匆匆从月牙门里头出来。
月牙门后可是后院儿,古德禄这样的侍卫平时哪里敢进出后院儿?
不过苏培盛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。
“大古侍卫,都已经安排妥当了?”待古德禄走近,苏培盛压低声音询问。
“都安排妥了,侍卫们都到位了,”古德禄点点头,“小古负责看守后院儿,我负责前院儿。”
看守后院儿做什么?
自然是以防消息走露啊。
“辛苦了,我叫膳房给你们准备宵夜……”苏培盛道,说到此处就是一怔,仰起头打量着鱼肚白的天空,又忙改口,“给你们准备早饭。”
古德禄大手一挥:“不着急,我再四下瞧瞧,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。”
“真是辛苦大古侍卫了。”
送走了古德禄,苏培盛正打算回去眯一会儿,他一整夜没合眼了,要是不眯一会儿,白天肯定顶不住。
结果还没走出两步,身后就传来一阵急速的小跑声,苏培盛忙转身看向正堂,然后又看向正一脸焦急朝自己跑过来的小连子。
“师父……”
待小连子好不容易跑到跟前,不待徒弟往下说,苏培盛抬腿照着小连子的屁股就是两脚。
“报丧呢!这么大动静!”
主子爷才回寝房歇下,这小子没轻没重的,苏培盛就把惊醒了四爷跟侧福晋。
小连子顾不得喊疼,当下忙急着跟苏培盛禀报:“师父不好!我听说西城那边闹疫病了!不少人都得了痢疾!还有直隶那边,听说也不安生呢!”
“当真?”苏培盛一惊,忙不迭问。
“千真万确!打更的亲口说的!”
西城……
侧福晋的米铺有几家就是在西城那边,这也难怪茯苓会感染了痢疾。
所以,京师是要……闹灾了吗?
苏培盛眉头紧锁。
……
疫情发现的算早,万岁爷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顺天府尹的奏报,旋即万岁爷就下令太着手应对。
暂时封闭西城所有店铺经营,所有百姓需在家隔离三日,同时太医院分发治疗痢疾的药材,顺天府全力配合。
至于同时发现疫情的直隶,万岁爷思量之下,着湖广巡抚年遐龄即刻赴任直隶巡抚。
至此,自去年末,一直空着、备受瞩目的直隶巡抚的位置,总算被补了缺。
疫情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