郦妙春微微一怔,随即视线颇有些躲闪的意味,低低道,“他此前说为答谢我,请我一同用膳,结果将我打晕关进皇宫大牢,我找他算账是在情理之中。” “后来我将他打了一顿,趁机下的软骨散。” 云暮璟望向郦妙春,一眼瞥见郦妙春逐渐发红发热的耳朵,勾唇道,“只是打一顿?” “自然!”郦妙春回答完,就察觉云暮璟正意味深长地盯着她,便一下子失去气焰,微微垂头。 唯有那一双手垂落身前,不停纠结着。 “好了。”云暮璟也不戳穿她,笑道,“本宫腹中胎儿已无大碍,安景堂不可久无人看守。” “你再在这待两日,了了张太医的愿,便回安景堂吧。” 郦妙春闻言,急忙抬头,神情凝重道,“属下实在放心不下主子,主子告诉属下接下来的计划,属下且看看能不能帮上忙。” “至于安景堂,属下经营许久,短期不会有问题,眼下还是主子这边的事情更要紧。” 云暮璟思忖片刻,觉得郦妙春的话有些道理,于是轻轻点头。 “皇上已许诺本宫,此后这后宫之中,他不会宠幸其他女子,只来长乐宫。”云暮璟悠悠道,“但这荣宠,本宫可以以吃醋为由跟皇上要。” “唯有凤印,若是直接开口,便是告诉皇上本宫的目的,怕是会让皇上觉得本宫口中的感情不真。” “故而,只能等皇上主动给。”云暮璟揣摩片刻道,“这样,你去找到从前为皇上作画的画师,让他入宫来给皇上入画。” 郦妙春闻言,先是一愣,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,眸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,轻轻道,“属下明白。” 自古东梁的规矩,能与帝王一同入画,甚至最后入殓的,都只有皇后。 现在主子跟皇上互诉衷肠,告诉皇上,她的爱是情真意切的。 那主子得知自己身为皇上的妾室,时时刻刻只能待在皇上背后。 哪怕皇上不再宠爱其他人,可她依旧无法站到皇上身边,哪怕死后也得与皇上分离,心中难过是很正常。 何况,万一以后皇上又有新的皇后,她还得眼睁睁看着新皇后与皇上出双入对,纵然只是表面,也足够云暮璟锥心刺骨。 皇上这么爱主子,看到主子伤心难过,暗自抹泪,自然就心软了。 就算皇上如今尚且无法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封主子为后,至少为了让主子安心,这凤印必定落入主子手中。 就在郦妙春跟云暮璟谈论间,外头响起一阵行礼声。 “参见皇上——” 紧接着,长乐宫的门被德公公推开,墨寒诏迈开步履,缓步入到殿中,毫无停留地去往内殿。 “璟儿?”墨寒诏眼看云暮璟已经醒来,方才上朝时,容颜还未散一缕阴霾瞬间消失,满目温和地上前道,“醒了?” “皇上。” 云暮璟扯扯嘴角,就要撑着身子起来。 下一秒,墨寒诏连忙上前两步,将云暮璟重新摁回榻上,柔声道,“你才动胎气,妙春娘子都说你不宜下榻,躺着。” “臣妾已经没事了。”云暮璟也没重新躺下,只是身子倚靠在床榻处,那张虽然惨白,却依旧美丽至极的小脸带着些许笑意。 郦妙春目光打量云暮璟和墨寒诏,随即自觉行礼退下。 墨寒诏一掀衣摆,坐在云暮璟床榻侧边,一手拽住云暮璟垂落身前的手,墨眸带着些许幽怨。 “你也是真胡来。”墨寒诏瞧着云暮璟,咬牙道,“还带着身子,看到这么多刺客,不躲便罢了,竟还要冲上来给孤挡剑?” “好在没伤到要害,否则你让孤怎么办?” “臣妾当时无意遇见此事,当时怕腹中孩子被波及,臣妾确实想跑的。”云暮璟不好意思道,“但臣妾跑的时候,看到了皇上,便一下停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