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所怀疑?”
张定边顿了一下,小声说道:“陛下可是有些徘徊犹豫,不知眼下对倭国出兵是否是最好时机?”
“还是说陛下也担心似汉武帝那般,穷兵黩武,拖累民生?”
待张定边说完,素来目标明确,性子刚毅的朱标,此刻竟没来由的默默叹了口气。
此刻眸中的光亮也黯淡了几分,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竟好似瞬间老了好几岁,隐隐有中年苍凉之态。
张定边方才所言,对也不对。
扪心自问,此时的朱标心中的确有些自我怀疑。
倘若几年之后,亦或是十数年之后再行征讨倭国,朱标自然有百倍信心。
偏是如今!
北元初灭,高丽刚平,自己又是刚刚登基。
无论是北元还是高丽,后续之事都需自己亲自善后。
况且朝堂之上也并非毫无隐患,地方世家尚未根除,朝政虽稳,民力却是不强。
加之朱标自己都觉得,自己与老朱全都撇下朝中军政赶来倭国,属实有些胡闹的意思。
朱标自我怀疑,终究是担心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,过早对倭国拔出刀刃。
朱标更担心因自己一人之见,却让大明这台战争机器急速运转,少有休憩之时。
看着各个舰船上行迅速集结,准备好抢滩登陆的明军将士。
朱标瞥了眼前方倭国土地,带有几分私愤,甚至有些江湖气道:“此战会死多少倭寇,朕毫不关心。”
“甚至死的倭寇越多,朕心中越是高兴。”
“然!”
“对倭之战,我大明的好儿郎们又会死伤多少?”
“军中每个将士都是爹生娘养先生教,是父亲、是儿子、是丈夫。”
“在将士的家人看来,朝廷已扫除北元这个心头大患,为何还要再兴战事?”
“一想到不知对倭之战中,会死伤我大明多少儿郎,朕便觉愧对其家中父母妻小.....”
此话一出。
张定边身形微滞,此刻看向朱标的眼神也愈发复杂了起来。
毕竟从始至终他都认为朱标乃是英主,更是雄主。
重实效的同时,又是目标明确,锐意进取。
可张定边却还没发现,朱标内心竟也如此柔软,颇有仁君之风。
“陛下不必自责,更不需迟疑。”
“臣出家游方之时,也曾到过江浙、也曾到过两广。”
“海上倭寇时常侵扰我朝沿海百姓,百姓更是苦不堪言。”
“最为主要的是,南方军力不比北境,地方兵卒甚至不是倭寇的对手。”
“倘若陛下没有下令出兵征讨倭国,那每年要派往江浙、两广驻扎的兵士便也同样棘手,所耗银两辎重也不是小数。”
“与其年年防范,不如一朝根除。”
“陛下下令征讨倭国,并无过错!”
张定边的意思,朱标岂能不知?
况且朱标还知道原本的历史上,永乐、洪熙、宣德甚至到成化年间,山东、江浙一带的备倭军人数逐年增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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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嘉靖,倭患更甚北方部族,使的百姓苦不堪言,也使得不少官员从中牟利,蛀空大明。
更不用说朱标还知道倭国在近代是何等暴行。
所以朱标能想明白一朝歼灭好过长久防范,可眼睁睁看着大明儿郎前赴后继奔赴战场,朱标内心终究还是有些触动。
恐怕这就是徐达所说的慈不掌兵吧。
“陛下,各营将士现已准备妥当!”
听到兵卒前来禀告。
上一秒还眸光动容,多是犹疑的朱标一瞬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