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终于不再卖关子。
他道:“安卿,朕欲命你统率戍卫神都的十五万禁军统帅。”
安仁修一愣,旋即黯然垂首。
尽管,他早已猜到这个结果……
只是不等他一口气叹完,便听得姜承继续说道:“然后,率大军十五万,护送太子姜琦退到两淮之地,与淮水之上三万大军合兵一处,据淮水而守,以待来日。”
安仁修又是一愣,旋即满脸骇然的起身:“陛下!”
姜承摆手,示意安仁修不要多言。
扭头望着同样满脸震惊的苏宁吩咐道:“苏卿,我要你统率驻扎在潼关堡垒处的九万大军,护送三皇子姜元,退入幽燕之地。”
顿了顿,姜承继续说道:“辽东还有六万边军,你与其合兵一处,便是十五万大军,有辽东平原作为依靠,养活十五万大军,不成问题。”
言罢,姜承再次陷入沉默。
直到安仁修与苏宁面面相觑,已经没了耐心,准备抗命之时。
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沉声道:“三皇子姜元,能力比起太子稍逊一筹,不堪为君,待神都城破,你可奉其为王,或自立,或与太子南北辉映,一切,皆可由你自行而定。”
“咕嘟~”
姜承话音落下,安仁修与苏宁便忍不住齐齐吞了口口水,眼中满是震惊与骇然。
他们本以为,陛下今日叫他们过来,是为了商议迎战之事。
却是万万没想到,陛下竟是要托孤。
不仅托孤,甚至连举国之军,都托付给了他们?
这是何等的信任,又是何其的悲凉?
两人互相对视,回神之后,却是已经泪流满面。
“陛下,臣何德何能,敢当此大任?”苏宁眼泪像是断线的风筝,堂堂大男人,愣是哭得像是月子里的孩子。
安仁修也是一脸泪水,他已经记不清楚,他已经多少年未曾流过泪。
即便是曾经在护送公主回国的路上遭遇大梁抢劫,即便是曾在潼关城外战败,他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。
可今日,他是真的已经泣不成声。
无尽的悲伤弥漫在大殿之中。
反倒是姜承,说完自己的决定之后,心情反而洒脱起来。
他摆摆手,淡淡道:“你们莫哭了,大梁之亡,非朕之罪,更非尔等之罪,举国之兵与两位皇子,朕便托付给你们了。”
两人哽咽,不能自已。
苏宁急切道:“陛下,我朝仍有大军数十万,仍有千万百姓殷切期盼,陛下何不舍弃神都,率大军或退至辽东,或南下淮南,假以时日,未必没有还于旧都之时啊。”
姜承果断摇头,淡然道:“朕已经说过,朕不愿做亡国之君,这泱泱百年基业,需要有人为之殉葬,朕留下大军,留下我姜氏血脉,便是留下了宗庙,留下了社稷,至于朕之性命,最不足惜!”
“陛下!”
两人嚎啕大哭起来,为姜承的决心感到悲伤,也为姜承的安排感到绝望。
陛下死了,他们即便统领几十万大军,又有什么意义?
“陛下,何至于此啊,我大魏还有一战之力,您为君,岂可如此轻言放弃?”
安仁修泪流满面,不断劝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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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宁亦是悲伤大哭,哽咽道:“我等唯愿陛下万年,能携臣等共抗强敌!”
望着哭得不能自已的两人,姜承脸上浮现一抹释然的微笑。
他道:“二位爱卿,勿复多言,朕死不足惜,若朕能早日明白大梁之危,朕当年定然会选择不惜一切代价灭掉大梁,可惜,一步错去,步步错,一招不慎,满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