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分钱。
窗根底下泡着的酸菜缸渗出黄褐色汁液,在晨霜里冻成琥珀状的冰溜子,倒映出父亲张卫国在院里劈柴的身影。
"去供销社打两斤散酱油。"王淑芬递来印着"工农兵"图案的塑料壶,壶嘴还沾着去年秋天的蟋蟀残肢。
张煜绕过巷口结冰的尿碱圈,看见周大勇正用改锥撬邮局门口的绿色邮筒。
军大衣下摆鼓鼓囊囊,露出半截《故事会》杂志——最新一期封底印着药材收购广告,油墨在低温下洇出诡异的荧光。
课间操的铃声混着卖冰棍的梆子声。
张煜用舌尖舔着两分钱的白糖冰棍,看李晓燕在双杠上翻飞。
她枣红色的绒线手套脱了线头,在阳光下晃成金丝。
突然冰棍棍裂开,露出空心管里塞着的蜡纸,铅笔写的俄文字母在唾液中显形:ЖЭС(供暖站)。
物理实验室的煤炉子蹿起蓝火苗,王建国用火钳夹着冻硬的粉笔写字。
张煜借口送作业本,瞥见教案里夹着供暖站结构图,地下室位置用红笔圈出辐射标志。
窗台上泡着桦树茸的罐头瓶突然炸裂,褐色液体在水泥地上蜿蜒成西里尔字母"Химия"(化学)。
腊月糊窗户的糨糊味里,张煜帮母亲贴剪纸。
鲤鱼跃龙门的窗花背面,李晓燕用浆糊写着莫尔斯电码。
暖炕烘得窗纸哗啦作响,张卫国喝光的北大仓酒瓶倒映着电视雪花屏——午夜频道突然闪现老苏天气预报图,哈市的气温标注着-40℃,而真实温度计显示只有-25℃。
"去仓房取酸菜。"王淑芬的顶针在炕沿敲出暗号般的节奏。
张煜掀开印着"尿素"字样的编织袋,发现地窖口的木板被移动过。
重生:大明星爱上我三月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