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虽怪,但沈伟也没多加探究,一行人在第三日到达东州。
到达东州后,天气就不太好,淅淅沥沥下雨,雨势虽不大,但车马时不时陷在泥地里,烦人得很。
又走了两日,雨开始下大,地里汪洋一片,河面上升,直逼河堤。雨点打在脸上,冰凉刺骨。抬头望天,乌云压得很低,仿佛要坠下来一般。
沈伟找人打听,这才知道,东州春季大雨,已经下了半个月了,再下下去,不说春耕跟不上,就连河面都很有可能决堤。
沈伟戴着斗笠,跑到白雀的马车旁:“白姑娘,这东州不会真的洪灾吧?”
白雀抬头看了眼天,又闭眼掐指一算,良久才道:“不会,这雨虽大,但下不久,最多明后日便会停。”
沈伟心说那就好,去年的雪灾,东州也受灾严重,活下来的百姓就等着开春耕种,若是再来一次水灾,怕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。
到了下午,雨水果然小了一些,大家便抓紧时间再次上路。
走了没多久,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。
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足月孕妇赤脚奔跑在田野上。她头发散乱,脸上满是泥水,却遮不住那双惊恐的眼睛。衣裳已经被雨水浸透,紧贴在身上,露出高高隆起的腹部。
“抓住她!别让她跑了!”
身后传来嘈杂的喊声。
一群村民举着棍棒和锄头,穷追不舍。
孕妇一个踉跄,跌倒在泥地里。村民们一拥而上,七手八脚地按住她。
“放开我!求求你们,放过我的孩子!”孕妇挣扎着,声音嘶哑。
“你这个妖妇!怀了邪灵还想跑!”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抡起棍子,就要敲在孕妇的肚子上。
孕妇为了护住肚子,一扭身,棍棒敲在了她的后背上,她闷哼出声,眼里满是绝望,她看着另一个慌张又不知所措的老人,跪地恳求:“爹!!这是你孙子啊!你亲孙子啊!你要看着他们将你大孙子打死吗?”
“我、我我...”老人抬起的手又放下。
汉子道:“五叔你别犯糊涂!她现在怀的是个邪灵,要是不除了,这雨还得一直下下去,这是要绝了咱们大家的活路啊!”
后面的村民也七嘴八舌的附和。
“你要是不烧死邪灵,咱们都得死!五叔,你想害死咱们全村的人吗!”
焦急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,最终,五叔眼里流出两行清泪,混合着雨水一起,跌落在泥土里。他背过身去,表示自己不再干预大家的决定,任由孕妇撕心裂肺地喊着爹。
沈伟的车队到了近前。
看到了陌生人经过,孕妇眼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,拼尽全力,挣开束缚冲到了车队前。
“各位好汉,救救我,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吧!我的孩子不是邪灵啊!呜呜!”
孕妇捂着肚子,发出绝望的呜咽。
沈伟从马车里探出身子,皱眉:“邪灵?什么邪灵?”
孕妇正欲说话,村民们围了上来,许是忌惮镖师们的大刀,村民们没有那么冲动。
最后还是那位五叔,也就是孕妇的爹上前来交涉:“这位镖头,我儿媳妇怀的是邪灵,必须用火刑净化,否则邪灵出世,水漫金山啊!”
沈伟掏掏耳朵:“你说什么玩意儿?”
“道人已经算过了,她肚子里就是邪灵,必须在今日酉时三刻用火刑驱邪!”
其他村民也有些不耐烦:“这是我们村子的事,就不劳烦各位贵人费心了,否则耽误了火刑时辰,就不好了。”
说完,就招呼人要上来押人。
沈伟一个眼神过去,立刻有两个精卫抽刀挡在面前,村民们被吓得不敢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