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送别亡灵的日子,我如何有心情出去玩乐?
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头,雕塑一般。阳光如雪,漏窗而来。
“万宁。”厉尘扬看着我。
“厉尘扬,我想……我想送卢明最后一场……”我仰脸望着他,泪水打湿衣衫。
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他起身,挑了一件黑色长裙。看着我神情漠漠地换好衣裙。
厉尘扬拿起梳子,梳理着我一头乱发。
“你想清楚了?真的要去卢家?他父母这个时候最不想见的人,怕就是你了。”厉尘扬闷声道。
我知道,我如何不知?那天在医院他妈妈几乎想生吞了我。
可不管如何,我都必须送他一程。
卢明的家在城区西郊,一栋二层红砖楼房带着一个青砖小院,简单又平实的一个家。院子里种着花草树木,青黄的桔子在树上随风乱摇。
厉尘扬把车停在院墙外,他开了车门,望着我。
我躲在车上,迟迟不敢下车,泪水浸湿我的脸。我深吸一口气,红肿着双眼一身漆黑地下了车。温凉的风掠起我的裙摆,像一抹乌云给愁云惨淡的小院带来更阴郁的色彩。
厉尘扬扶着我进了小院,院子或坐或站的宾客,诧异地望着我和他。我站在他家大厅门前,一眼望见躺冰棺中毫无血色的卢明,他既安详又冷漠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!
卢明的妈妈坐在一边木然地哭着,一群妇女围着她小声地劝着她。
我上前对着孤冷的卢明深深地鞠了一躬。那些女人转而都对着我指指点点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卢明妈妈失控地尖叫起来。
“阿姨,对不起……”我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,泪眼婆娑地望着那个被悲伤击碎的女人。
“这里不欢迎你,滚出去!滚啊!”卢明妈妈几乎是跳起来,抓着我,推搡着。
“卢明妈妈,您别这样……”我隐忍着心里的疼痛,泪水簌簌跌落。被那女人拽得摇摇晃晃。
厉尘扬目光幽幽地望着我,我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,又望着卢明妈妈,暗哑着声音道:“卢妈妈,您节哀顺变……”说着拉着厉尘扬再次走到灵堂前对着棺中的卢明深深地鞠了一躬。烛火映照着我的泪脸。
“坏蛋,你害死我哥哥!你赔我哥哥!”一个披着麻衣的少年高举着一根长长的扁担气冲冲地闯进大厅,毫不客气地对着我就一扁担抡下来。
“小心!万宁!”厉尘扬一声惊呼,奋力一把抱住我,结结实实地挨了那少年一扁担。
“厉尘扬!!”我惊叫着,看着他烂泥一样地抱着我,脸上霎时变得煞白,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。
“赔我哥哥……”那少年一脸痴傻,他举起扁担。
“小石头,住手!”卢明爸爸被孟苏几个簇拥着从楼上走了下来,几个人神情悲恸。
“卢明爸爸,卢明妈妈!”我扶着脸色煞白的厉尘扬,环视着灵堂中卢家一众亲友,泪流满面地道:“你们失去了儿子,你们伤心难过,那我呢?我不仅失去了挚友,我也失去了宝宝,他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不曾有过!我又做错了什么?”
灵堂里一片寂静,只有卢明妈妈抽泣的声音。
厉尘扬靠在我身上,肩上背着我的包包,他拉开包包,从里面取出一只白色的信封,信封上写着“奠仪”二字。厚厚的一大叠。他将那信封放在卢明爸爸手里:“我太太她没有任何过错,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,只是很欢喜地跟她的朋友把酒言欢。那天,她目睹好友死在自己面前,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,一个月大的BABY也流产了。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怨言,反而一直都很内疚。卢明爸爸,我太太在他们的母校设立了一个以卢